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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六日本超人气艺术团体teamLab将会最新开幕的上海油罐艺术中心5号罐开启首秀。本次展览取名为“teamLab:油罐中的水粒子世界”。在1200平方米的巨大展览空间中,teamLab以自然元素“水”为主题,以宏大而带有诙谐意味的方式尝试把人与世界的关系变得更有延续性。
展览虽然还没开幕,但各大公众号、电视报纸媒体早已纷纷报道,更是把它列入今年必看展览之一。teamLab在近几年的火红的程度大家已经了然于心了。 2015在日本东京的首展就吸引了50万人参观。之后teamLab在北京,台北等各城市的展览都要排队至少2小时。在米兰的展览更是有人排队超过8小时。虽然展览火了,但许多业界人士却不认可teamLab的艺术性。“太商业”,“灯光秀”等词成为了对teamLab的定位。
趁着这次teamLab在上海展览,艺术市场通讯也终于有体验了一把teamLab展览。作为一个做严肃艺术市场内容的媒体,我们也想来说说这个“沉浸式网红展”。
▲teamLab《花与人,不为所控却能共生,消除作品的边界-度时如年》
笔者认为teamLab不仅仅只是网红展,它其实也有艺术性。我们甚至认为teamLab也许就是这个世纪的莫奈。你一定会觉得这样的结论很荒谬。你甚至会问teamLab的作品真的算是艺术品吗?
然而,笔者认为teamLab不仅仅只是网红展,它其实也有艺术性。我们甚至认为teamLab也许就是这个世纪的莫奈。你一定会觉得这样的结论很荒谬。你甚至会问teamLab的作品真的算是艺术品吗?
teamLab代理画廊佩斯的画廊主马可·格利姆彻在第一次看到teamLab的作品时也有同样的疑问。在一篇纽约时报的报道中,格里姆彻回忆5、6年前第一次看到teamLab作品时的情景:“最开始我想,这不是艺术。但紧接着我意识到,我经历了一次真实的、全新的艺术体验。我想它正好促使了我们用更开放的思维,重新思考定义艺术。我个人也在这一转变过程中。”
每一次新的艺术形式出现时,“这个算是艺术品吗?”的质疑也算是不可避免。在印象派在巴黎刚刚兴起时,不管是艺术圈和普通大众,对这种非传统主义的风格非常不理解。文学家左拉在《大师》一书中就当时社会对印象派的冷嘲热讽进行了详尽描写。在20世纪法国官方举办的沙龙展中,只有巴黎美术学院(École des Beaux-Arts)的作品才能在主展厅展出。而落选的印象派的作品全部被展出在了展厅旁的一个房间中。然而,这里却成为当时最红的展厅。只不过原因并不是因为这里的画作有多好,而是大家都是来看笑话。书中写到,人们站在每一幅画前笑到前俯后仰,并用言语羞辱画作。而马奈的作品《草地上的午餐》更是成为大家争相攻击的对象。
▲ 马奈《草地上的午餐》
而这也是现在teamLab以及许多新媒体艺术遇到的瓶颈。不管是大众还是专业人士,很多都对新媒体艺术持有怀疑。不管是大众还是专业人士,很多都对新媒体艺术持有怀疑。普通大众看teamLab的展览几乎抱着都是看“网红展”的心态,在小红书等APP上,“出片率高”等词是对这个展览最好的评价。曾经有人在一次采访中问teamLab的全球品牌总监工藤岳说:“如果观众理解不到你们的深层次涵义而只顾自拍怎么办?” 工藤岳当时只有说:“Emmmmm没关系(It's fine)。”这种不理解和印象派在19世纪刚出现时受到的“待遇”难道没有相近之处吗?
而之所以像teamLab这样的新媒体艺术没有受到认可,笔者认为主要原因还是它所使用的材料。现在,电子科技和我们现实生活实在太贴近了,以至于人们难以将它和艺术联系起来。我们每一天都生活在科技中,一个靠着灯光、电子科技的作品,为什么就可以说它是艺术?
▲teamLab《Black Waves:迷失、沉浸与重生》
泰特美术馆的一篇名为《数字时代的新媒体艺术和画廊》(New Media Art and the Gallery in the Digital Age)的论文中就有提到说,新媒体艺术目前面临的最大困难就是如何将新媒体作为一种艺术形式(而非日常生活的必须)展现在观众面前并被观众接受。
然而事实上,新媒体艺术其实并非什么新鲜事物。在上个世纪50年代,约翰·凯奇(John Cage)就展现了当时的新媒体艺术:利用和现场观众的互动的影像作品。他最著名的作品《4‘33》就是一个经典的例子。艺术家在4分多钟的影片中,坐在钢琴前,做着除了演奏钢琴外的各种各样的动作。作品中的音乐其实就是影片中台下观众发出的各种声音。到了1960年代,艺术家就已经将电视和录影带融入到他们的作品中。媒体艺术大师白南淮就是最先用电视和录像机创作影片艺术的艺术家。
当然,在一个高科技泛滥的时代,新媒体艺术的处境和当时已经不一样了。如何才能让科技作为艺术的媒介让人们接受?新媒体艺术画廊六岛的创始人托马斯·沙韦里亚(Thomas Charveriat)认为新媒体的互动性和沉浸式的特点是关键。
teamLab的展览与其他艺术品展览最大的区别就是它是沉浸式的,具有互动性的。 teamLab的创始人猪子寿之曾经说过,之所以会想要做数字艺术,主要源于一次去法国卢浮宫的参观体验。当他看到人们为了一睹达芬奇名画《蒙娜丽莎》挤在画作前,不能真正欣赏到艺术品的美,并且体验并不愉快时,他便意识到数字艺术可能可以打破这种传统绘画艺术的局限。 “我想通过把数字技术介入艺术,向人们展示人与艺术的关系可以是积极的,人与世界、人与人的关系也可以是积极的。”
而我们确实在展览中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比如在本次展览中的主展厅中展出的《油罐中的水粒子世界,消除作品的边界》与《花与人,不为所控却能共生,消除作品的边界-度时如年》结合的巨型互动空间。当你走进这个空间时,伴随着水流和花开和花落,以及流水的音效和缓慢放松的音乐,你着实会有一种走入森林,走入大自然的感觉。此外,当你走近瀑布时,会有水流从身边流过的效果。而当你驻足时,更有花朵从你脚边蔓延开来。值得一提的是,本次的《花与人,不为所控却能共生,消除作品的边界-度时如年》作品出现的花特地调成了当季的花朵,这样是为了让观众能够有更佳的沉浸式的体验。
▲teamLab《花与人,不为所控却能共生,消除作品的边界-度时如年》,展览现场
然而这种沉浸式的观展体验我们其实也可以在莫奈的一些晚年作品中感受到。如果你有去过在巴黎的橘园美术馆,你一定会记得一个椭圆形的展厅里有两幅巨幅《睡莲》画作。当你走进展厅时,其实你的感官可以感受到画作带来的宁静感,虽然你并没有被实体景物包围。
而观众之所以能够真切的感受到画中的氛围,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画中的光影效果使观众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在莫奈所处的时代,艺术家们其实更多追求的是在画室里面创作出“完美”的古典主义作品。而印象派在当时认为这样的作品是过时的,他们更倡导的是眼见为实。他们想要画出的是人在大自然中看到的真正的颜色和光影。他们将自己的作品称作“户外”画作(”open air” paintings)。当我们在看teamLab的作品时,其实它们只是用了更加现代的手法创作出类似的感觉。
▲巴黎橘园美术馆
不管从概念上,视觉感官上甚至是不被理解上,新媒体艺术和印象派似乎都有一些相似之处。我们都说艺术源自于生活,事实上,艺术就是一个时代的反射。当我们看到印象派的作品在现代受到无数人的追捧,在拍卖行拍出高价,我们也有理由相信像teamLab这样的新媒体艺术的价值最终会在艺术世界中得到体现。